世界文艺首页 > 2004年第3期>你是我永远的情人
短篇小说

你是我永远的情人

传承中华优秀文化        促进世界文化交流           了解世界艺术的窗口     走向世界艺坛的平台
页面功能 【收藏本文】【字体: 】【打印】 【关闭
 
                 山东 王庆湖
  高考落榜后,我参加了自修学院中文的进修学习。经历了黑色的七月,生活一下子变得简单起来,除了听听课外,大部份时间我都泡在图书馆和宿舍,离开家的日子,我感到从没有过的寂寞,张峰就是在这个时候闯入到我的世界之中的。
  张峰是市里一家广播电台的DJ,主持着晚上10点的一档音乐心情栏目。那时每到夜晚,我就关了所有的灯,在如水的夜光中,听他磁性的声音播出一篇篇配了忧伤歌曲的爱情故事,在凄美的结局中,任泪水一次次漫过眼眶,悄然落下。我知道我深深迷恋上了张峰,他的声音,他的笑容。张峰就像一个影子一样,占据了我生活的角角落落。因为这份不能表达的单相思,在痛苦的煎熬中我一天天憔悴下去。
  为了走近张峰的生活,我开始拼命的写稿,终于我引起了张峰的注意,成了他那个节目上稿率最高的作者,只是他不知道每一个深情故事的男主人公都是他。
  那天是周末,许多学生都回家了,我又去了图书馆,在那个我往常惯坐的座位上坐了一个陌生的男孩,他高高的个子,微褐色的皮肤,含笑的眼睛和嘴角,是一个帅气的男孩。我借好了书,在他对面的桌子坐下来。再抬起头时,目光和他那深潭一般的眸子在刹那间相遇了。顿时,他绽开一个羞怯的微笑,又俯下头去了。从没见过这么害羞的男孩子,我笑笑,再低下头去,第六感觉告诉我,他那对黑眼睛又“飘”过来了。以后常和“黑眼睛”在图书馆相遇,默默的笑笑什么也不说,后来我才知道他叫李天忠,国际经济管理系二年级的学生。
  学校招聘播音员,经过笔试,面试、口试、最后走进直播室的搭档竟是我和李天忠。我们除了在周末一起主持一档轻松的娱乐节目外,平时轮流播音,单日是我,双日是他。我不做节目时,便穿着长裙捧本小说坐在校园的樱花树下,听他感性的声音,那像极了张峰的播音风格,淡粉的樱花花瓣随风籁籁吹落,沾在脸上,和分不清的泪交织在一起。
  这样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一年,我和张峰依旧是电波中的文字交流,和李天忠的感情却近了一步。常常地、莫名地我会把李天忠当作张峰,和他在一起有一种前世今生的感觉。从李天忠灼热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一种我无法逃避的爱,只是我们之间始终发展不到恋人的那一步,李天忠无限忧伤地说他始终读不懂我的心。我不明白像他这么好的男孩我为什么始终动不了心。真正点燃我们之间爱情火花的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前一夜,张峰在节目中为我点播了一首歌曲,他说6月淡粉的荷花盛开时,他便想起了我和那一篇篇如水的心情故事,一年365个日子,因了一份默契与关注,才使电波这个温馨的频率集驻在了彼此的心中,希望我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像生日那天一样的快乐。
  在《生日快乐》的歌声中,我的泪无声滑落,曾在我心中占了初恋位置的张峰,在这个下雨的夜晚忽然清晰起来,我们之间其实什么也不是,是我一直把单纯的听众关系误会成了一种爱的幻觉。
  泪水哭湿了枕头,醒来的清晨还是绵绵无期的雨。听到敲门声时,我的思想一阵清晰,一阵模糊,再睁开眼时,一脸焦急的李天忠已找了房管室的开了门,手中的那一束玫瑰,在我眼前红艳艳的一片,最终又黯淡下去……
  李天忠送我去医院,我高烧了两天,李天忠彻夜守在床前,不停地为我换冰袋,按时扶我起床吃药,枕着他温暖的臂弯。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依赖他,离不开他,病好之后,我们确立了恋爱关系。
  转眼到了毕业的日子,李天忠先我一年离开了校园,在市里开发区的一家合资企业经营部搞业务企划。一年后,我靠自己在报刊上发表作品,应聘在一家杂志社做编辑,初入社会使我们在各自工作上忙碌起来,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是每到周末,我们总会抛却一切烦杂,相守那难得浪漫时光。每到这时,李天忠像一个孩子一样想出各种花招逗我开心。那天我因为一篇稿子想不出好的题目而闷闷不乐,李天忠说出个迷语让我猜。他说,有一天,一只公蜘蛛和一只母蜘蛛在檐下织网时相遇了,公蜘蛛对母蜘蛛说了一句话,吓得母蜘蛛一下子从网上掉了下去,让我猜是什么话?我动用了所有聪明细胞也没猜出来。李天忠得意地说:“你过来我告诉你。”我正而八经地凑过去,他把脸贴在我耳边说:“公蜘蛛对母蜘蛛说我想吻你。”说完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笑着打他。李天忠总是这样,出奇不意地给我惊喜。
  我一直以为我和张峰的缘分,如海潮,轻易涌来再轻易涌去,没想到我们还是相遇了。那天,张峰打电话到编辑部,请我做一次直播专访。李天忠送我到广播电台门口,我让他晚上不要来接我了。我“打的”回去。李天忠笑笑示意我别紧张。
  在直播室门口,我见到了张峰,我的心忽然针扎一般地疼起来,有一种想哭的滋味,隔着那么长的时光,以为那种隐藏在心底的爱慕感觉淡之又淡了,谁知在这一刻又彻底崩溃了。节目做的很成功,在电波中我们共同朗诵了我的文章,第一次我深刻地体会到透过文字背后的情感原是由一次次的寂寞堆积而来的。
  张峰送我到电台门口,我正欲栏车,他忽然说:“如果你不介意坐我的摩托车。我送你回去。”犹豫片刻,我正要拒绝,他一把拉住我的手,按到后座前。搂着张峰的腰,心莫名地颤抖起来,那夜的风很大,我的泪流了又被风干。在摩托车启动的时候,我没看到对面马路上,已等了我两个多小时的李天忠。那之后,张峰不做节目的时候,常常约我出去,我明知该拒绝却抗拒不了一次次赴约。在电影院我们看通宵的经典爱情片;在溜冰场上,张峰牵着我的手轻盈的滑行,任不会溜冰的我一次次将他拽倒;有时我们也会去酒吧,坐在高脚转椅上喝着“天使之吻”鸡尾酒,畅谈人生,爱情。也许,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应该是快乐的,因为我终于跨过时空和初恋的爱人面对面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不快乐,内心深处无限忧伤,眼前晃的总是我生病时,李天忠关切的眼神和那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有多久没和李天忠在一起了,我知道他其实早已识透了我的谎言,只是一直不说。
  再给李天忠打电话,他总是谎称很忙,我有点失落,和张峰在一起忽然有点心不在焉。旋转的舞池中,当张峰紧紧将我搂在他怀中,轻吻我时,我忽然一脸是泪地推开他,转身跑出舞厅。在公用电话亭,我一遍遍地呼叫李天忠,我要告诉他,我爱他。可是,他一直没有给我回电话。
第二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热烈地扑向窗玻璃,而玻璃却无动于衷地任雪花融化,行行滑落。李天忠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我疯了般地找他,可是始终没有他的消息,李天忠在时,是我的“小仆人”、“小跟班”,一个给我讲笑话的大男孩,我心安理得地只知道接受。如今他离开了我,我才发现自己的感情世界其实是一无所有的,被他的爱掏空了。
  情人节的时候,我收到了花店小姐送来的一束玫瑰,点点花丛中夹着李天忠的一封信:
  桂玲: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们三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离开,才能成全另外两个人的幸福,因此,我选择了离开。认识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中有一个影子,我一直以为我能取代他的位置,可是,那一次你从直播间出来,坐在张峰的摩托车上,长发迎风飘动着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时,我就知道我失去了你。
  我之所以选择离开,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能体会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另外一个人在自己眼前主演爱情的戏,而你是观众那种撕碎心的痛楚吗?爱情,谁先爱上谁,谁就输了,从一开始我就心甘情愿地输给了你,像个小仆人似的因你的快乐而活着,如今我依然为你的幸福而放弃,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祝爱情甜蜜!
                                 深爱你的李天忠
  捧着花,我久久地站在那里,眼前我和李天忠相识的一幕幕画面,像放电影似的闪现着,得失只是一念之间,失去的可能就是得到的。我相信我和李天忠之间只要还有一种缘分的存在,就一定会再相聚的。
  7月份,平原忽然到处传说着要地震的消息,整个城里的人惶惶惑惑的,不少人买了火车票、飞机票,到外地去。我莫名地伤感起来,不是怕死,而是想着这一生再也见不到李天忠了,那没有表达出来的话也许永远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心里乱乱的。忽然,在编辑部的楼下我好像听到了李天忠在叫我,疑是幻觉,没有理会。声音却一点比一声大了起来,我猛地清醒过来,推开窗,一瞬间我的眼睛模糊了,那个风尘仆仆提着行李的人不正是李天忠吗?
  我飞快地跑下楼扑进李天忠的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李天忠紧紧地拥着我,我可以感觉到他强烈地心跳声。他声音哽咽着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回来时已是一片废墟,当我听到平原要地震的消息时,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只希望尽快赶回来和你相守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泪落在我的肩上的那种潮湿的感动,谁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地震的传说是谣传,我却因此得了属于我等侯一生的爱情,在生离死别的最后时刻,那个肯对你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的男孩,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爱。我们紧紧拥抱着,久久不愿放开,经历了心灵的流浪,爱不再漂泊。
  作者简介:王庆湖,1944年生,山东平原人,中国国际文艺家协会会员,已在各类报刊发表作品百余篇,长篇报告文学52篇,达60余万字。1999年编写的电视专题片《东方骄子——赵传水》在省、市电视台滚动播出数十次。被授予“中华英才”、“美文作家”等荣誉称号。
                 
             ▲鹰击长空  江苏 曹子芳 作

 


会 员 作 品

 
 
 
 
 
 
 
 
页面功能 【收藏本文】【字体: 】【】【关闭
期 刊 电 子 版
2006年增刊
2006年第2期
2006年第1期
2005年第4期
2005年第3期
2005年第2期
2005年第1期
2004年第4期
2004年第3期
2004年第2期
2006年第4期
 
世界文艺杂志征订电话:010-81911642
www.wlaap.com 《世界文艺》杂志社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