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奇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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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 杨贵兰
下午时钟敲响了六下，谢茹焦急地等丈夫回来晚餐。“叮—叮—叮铃”门铃响了。谢茹迅速开门，是丈夫单位的小刘，气喘吁吁地说：“袁、袁主任住院了！快、快去县医院！”谢茹惊慌地直奔县医院，经询问来到住院部肿瘤科办公室。丈夫的主管医生对她说：“你是袁森的爱人吗?”谢茹点点头。“你爱人袁森患的是骨癌，晚期，请你签字。”说罢随手递给她—张病危通知单。谢茹顿时大吃一惊，眼前一黑，泪水滴落纸上，手不停地颤抖，歪歪斜斜签了字。急忙向医生恳求：“求求您，求您一定救活我丈夫，他才45岁，是我家的顶梁柱……”此时，谢茹情不自禁“扑”的一下跪在医生面前，苦苦哭求：“大夫，您行行好，做做大好事吗!大夫!您……”医生的眼圈红了。无限怜悯地将谢茹搀扶起来，摇头叹气说：“唉！太晚了，太晚了！……”听完医生的话，谢茹心中涌出—阵阵酸楚与绝望，怀着沮丧的心情电话通知儿子。然后朝丈夫住的11号病房走去。她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43岁将成为单身，儿子尚未成家，自己的工作单位252厂濒临破产，她今后怎能挑得起这孤独与贫困的生活担子?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流。不觉已来到11号病房门口，她急忙擦干眼泪，镇定了一下情绪，强装没事，来到丈夫病床前，宽慰地说：“老公！我向你的主管医生了解了一下你的病情。他说你患的病不严重，是脂肪瘤，这县医院肿瘤科很有名气的。”
在护理丈夫的两天中，听病友家属说，10号病房8号病床的丁兰患的是肺癌，晚期，最多还能活两个月。她爱人王琪老师，气得要命，常躲着她哭……
次日上午10号病房门开着，谢茹趁机去对门病房，与丁兰温和地闲聊。此后，常去对门10号病房。谢茹去打开水就帮丁兰捎—瓶，只要碰上王琪没顾得上给丁兰做早餐时，谢茹便主动送去荷包蛋，两天三头的主动送去鸡汤、八宝粥，有时还亲自喂丁兰吃饭。丁兰感动得热泪盈眶，脱口而出：“你对我太好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妹！”谢茹的热情也感动了丁兰的爱人王琪。他也帮她打开水，王琪来到11号病房找谢茹提温水瓶，她的心怦怦直跳，脸发烫，羞涩地说：“谢谢，谢谢您！”
一天，铲土送药到11号病房，递给谢茹一副中药：一张配药单，缺两位药：白花蛇舌草30g；半枝莲30g，得马上到外面药店去买。当时天正下着雨，同病房却没一个带着伞，正一筹莫展时，王琪闻讯送伞上门了。在一递一接之中，他碰到她的手。她如触电似地回到了丈夫的初恋时那幸福的一刹那。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周而复始。她与她的姐妹之情日益加深；她与他的小姨之情日趋笃厚。这天午夜，丁三痰卡喉，脸色铁青，喘看粗气。王琪吓昏了，忙把谢茹中过来看着，自己去值班室帮护士拿吸痰器、输氧筒。王琪走后，她见丁兰快要窒息的危险情状，不知所措。此时，她脑海里闪出丈夫的主管医生“摇头、叹气”希望破灭的一幂，立刻鼓足勇气，咬紧牙，将自己的，嘴对着丁兰的嘴深深地一吸。一口浓痰被吸出，丁兰得救了。王琪、护土赶来时，见此情景，吁了一口长气。王琪对谢茹感激啼零，情不自禁握着谢茹的手，久久不放。热情地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太谢谢您了！”她顿觉一股暖流奔涌心房，陶醉得飘飘然。
—个半月后，丁兰进入第三个疗程。治疗效果不佳，丁兰的病情日趋加重。一天王琪边向值班室跑去边喊：“医生，护士!快来10号病房。8号病床的病人叫疼，受不了啦！”谢茹听到紧急的喊声和怠促的脚步声，慌忙来到10病房。见医生指导护土给丁兰注射安痛定和输入人造蛋白，很快解除警报。丁兰脱险后，对谢茹亲切地笑笑，指着谢茹对前来看望她的亲人说：“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晚上要不是她帮我吸出痰。爸、妈、二妹，你们都见不着我了。”丁兰的三位亲人立即与谢茹握手致谢。接着丁兰招呼丈夫和谢茹向病床靠拢，深情地说：“老王！茹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走了以后，你一定要……”丁兰突然气喘语塞。谢茹闻听此言，热血沸腾，心领神会。她已全部了然子胸，顿时沉浸在幸福之中：一切牺牲都没有白费，终于美梦成真。丁兰喘过气来接着又说：“你—定要代替我把她当成亲妹妹—样关心、照顾。”谢茹认为丁兰定是不便明言，才说得很含蓄。一迭连声说：“谢谢兰姐。”丁兰说完后亲切地叫丁英到病床边沿坐下。丁英的丈夫前年车祸身亡，尚无配偶。丁兰拉着二妹的手诚挚地托付：“二妹!我走了以后孝敬爸、妈就拜托你了。你姐夫，在外国留学的侄女侄女婿全交给你了。你姐夫为人厚道，学生、同事、邻里都夸他好。前次你来看我，我已向你淡过这番话。你和他结合会很幸福的……”丁英难过极了，噙着泪说：“大姐！你不会走的，现在医学发达，医术先进。大姐，你的话我全听，你放……”“扑通”一声，打断了丁英的话语。大家循声一看，谢茹晕倒在地，不醒人事……
（作者系中国国际文艺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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